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,每到春节,身处天南地北的游子们都会赶往同一个目的地——家。归途中,一次指引,一次拎包,一句问候,一个微笑……陌生人之间的互帮互助,让归途充满温暖和快乐。今天,我们一同来分享网友朱多多返乡路上发生的暖心故事。
我是匆忙才赶上火车的,这趟广州到达州的车需要慢跑26小时。在这寒冷的冬天想想都让人难熬。
这个特殊的春运季节,每个人都是急急忙忙的赶回家。在外风里雨里一年甚至很多年都只为了体面地回家和家人团聚,一家人围着一个桌子聊着天,联络一年来稍微生疏的感情,享受短暂的天伦之乐。所以,回家是他们的今年最后的也是最开心的一次奔波。
火车是连坐两人,对坐四人。我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时候发现我的位置早就有人了。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票。细看了下才发现确实有人坐在了我的位置,我犹豫了下,还是拍拍他的肩膀,喊了声:“大哥你好……”没等我说完接下来的内容,他连忙起身道歉说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。我以为这个位置要下一站才有人来坐。挤了半天想坐下来喘喘气,这不刚坐下来,凳子都还是凉的……”。他这么客气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。我笑着说:“现在春运,好多连车票都买不到呢”。“就是,就是”。我将行李箱放在头栏上后,才放心坐下来喝口水喘口气。
这一路很无聊,所以我打算和同坐们套套近乎,当我刚要打招呼时,才发现他们都盯着我,我腼腆的笑着道:“大家好,我叫冬暖。一路上请大家多多关照。”然后大家也很客气的互相介绍自己。
“你好,我叫王赫,在广州读书”。这是个富有青春气息的年轻小伙,眼里毫无大家的疲惫之色,反而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激情。坐在我对面的两个人,一个叫王先远,一个叫李建国,都是广漂一族。
因为相对来说我比两位大叔年轻,活跃一些,所以和旁边的小伙就比较有共同语言,很快就聊到了一起,开始熟络起来。他很得意的说他包里有很多东西。有他给他妈妈带的名族包,爸爸的皮带,还有妹妹的琉璃水杯,都是老家那边买不到的。他还偷偷告诉我,他想他妈妈所以把自己的钱和卡都放在送给妈妈的名族包里。这样就感觉随时和妈妈在一起。我心里一阵好笑,这小伙子感情有点像的妈宝啊。我叫他拿出来看看,到底有多漂亮,他却一直都不肯。他说他妈妈教他财不外露。
我无语。
对面的先远叔叔听到我们聊得有趣的时候会偶尔和我们聊几句,而建国叔打完了招呼后就开始闭目养神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好像累了一年,现在短暂的小憩是他最大的快乐。
火车嗡嗡的向前。带着这一车人的希望,怀揣一颗颗温热的心,急切的穿过山川大地。
深夜了,气温开始下降,但车里除了少许妇女孩子之外没有一个男人抱怨这天气,我想也许他们出门在外早已习惯了这样寒冷的天气,也许心里总有一处温暖的慰藉,让他们必须坚强守护,不容叫苦。又或者觉得这只是我魂牵梦绕的家乡像孩子一样在顽皮。所以我要用温暖的心捂着你,将你温热。我亲爱的故乡,你要听话。
我和大家互换了联系方式。就连对面先远大叔和建国大叔的也存了下来。让人有点好笑的是,一向严肃又冷漠的建国大叔居然不会存电话号码。而他拨号都是用数字代替。妻子是1、儿子是2、老板是3...
当他用他那双犹如松树皮的手,将一个老年又破旧的手机递给我代存的时候,我忽然又深深自责,心里忏悔自己对他的轻视,他的双手,一直撑起一个家,我必须去尊重他,毋庸置疑。
我们继续保持着刚才的画面,我和王赫谈天说地。先远叔偶尔插几句。王赫的父母不时的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哪了。他很开心的稀哩咕噜说一通,我问他家住哪。他说怀化,还说他们那里很漂亮。山清水秀,景色怡人。我开始神往。
半夜十二点左右我们终于扛不住要去听周公解梦。周围也特别的安静起来,睡梦中的我朦胧的能听见小孩子的哭声和火车的轰轰声,每当这个时候孩子的妈妈就会悄悄的对小孩发出“嘘嘘”声。旧旧的火车用残破的身躯为归家的旅人们遮风挡雨,让车厢里保持着黑夜的静谧,在熟睡中解除奔波的疲乏。
火车停了又走,停了又走。
“旅客朋友们。怀化站到了,请到站的旅客带好随身物品,及时下车”。
我只觉得我好像要做点什么,但实在是使唤不了熟睡着的身躯。突然好像有人将手伸过来,摇了摇我旁边的小伙子。他抱怨的醒来,惺忪的问:“怎么了”。“小伙子你到站了,快下车”。然后身边一阵躁动。
王赫没有和我道别。他大概是怕吵醒我,他走的很匆忙,但我却朦朦胧胧的叫他记得联系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早上8点。到了酉阳。我以为身边的小伙还没走。因为昨晚我始终觉得旁边有东西。于是我便问到:“大叔,我旁边的小伙子王赫去厕所了吗?”“昨晚4点到的怀化,这孩子。还在睡觉,和我儿子一个样。”回答我的竟然是建国大叔。我清晰的感觉到他语气是责怪,但是更多的却是宠爱。这种父爱如山的感觉真的很温暖。我一下子惊慌起来,我说:“那怎么他这个包还在这?这可是他一家人的礼物啊,还有钱和卡。”两个大叔一惊,然后我们顿时安静下来。我感到很无奈,不知所措。
过了大概有一年那么长。建国大叔突然开口说:“我想起来了我要去秀山亲戚那里办点事。正好离他们也不算太远,到时候我直接送过去。还好还好,先远你就先回去,给你嫂子说我晚点回家”。
面对这样的事,我毫无主见,但事情得到了解决,我就没想那么多。我也打电话给王赫的时候,王赫正在车站睡觉,他赌气的说他不回去了。礼物掉了又没有钱,脸都丢到家了。我安慰他道:“建国大叔正好马上下车了。离你不远他给你送来,一个大男人可别哭,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嘛。”他说了声谢谢便挂了电话。听着电话里的一阵“嘟嘟”声,我哭笑不得。
大叔果然在秀山下了车,从头栏轻松取下大大的包裹,我把王赫的东西也给了他。他向我伸出了手,我再次看到那双黝黑的,松树皮的大手,我们握手告别。
就剩下我和先远叔。我和先远叔偶然聊起了他的同伴建国大叔。他说:“我很奇怪的是,我和他在一起干工地这么多年,吃住都在一起,多少根头发我都知道,却不知道他在秀山有亲戚。我们老家都在一起,隔了没多远,没听说过他有亲戚啊,这老小子深藏不露啊”。
我震惊了起来问道:“你和建国大叔是一起的,那他的票是买到哪个站的?”
“重庆北啊,说好的一起回家。先去我家喝一台。他老婆孩子今天都在我家呢。”
我眼角湿润。又想起和他离别前那双温暖的大手,我们之所以无忧无虑的,任性的浪荡,是因为有他们这些朴素的人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,佝偻这身躯为我们筑起了安稳的城墙。(作者:朱多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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